大学所受教育让我懂得教师教书育人的神圣与责任,所以走上教师岗位后,我丝毫不敢懈怠,从注意站讲台行为仪表的小细节,到对学生的知识传授、能力培养和人格塑造的大事业,我都对自己严格要求。
“台上一分钟,台下十年功”,教师上课体现的也是课外功夫,一定要认真备课,备好了课才能讲得好,学生也才爱听。那时候学校搬迁,教育服务于生产,生源质量参差不齐。为了让学生能学得懂、用得上,我在参考多种专业书籍的基础上,根据学生实际自编电机学教材,自制教具,我记不清手绘了多少张电机解剖图了,而且为了不耽误上课的时间,大部分都是在课下画好,课上就直接拿来用。我退休的时候,孩子们去泰安校区帮我拉东西,我说生活用品可以不要,但是那几箱子书和教案都要拉回济南,几十年的心血都舍不得扔掉。
为了培养学生的实践能力,带学生下矿实习是大部分专业课老师的必修课,也是我们矿院的老传统。那时候,教师、辅导员、领导都带学生下过矿,同吃同住同劳动中,既加深了学生对专业知识的理解,也增进了师生感情。1970年,我带学生到肥城矿实习,许多学生都是第一次下矿,钻那个矿井洞,听见矿下那些支架板子在压力的作用下发出“啪啪啪”的响声,学生吓得不得了,不敢往前走了。当时有经验丰富的老矿工带路,我的肺不好,做了部分切除手术,虽然可以不用下井,但我是老师,仍然坚持下井并走在前面,学生看到我在前面,心里有了底儿,就不那么害怕了。
在矿上实习期间,当时肥城矿务局进口了一台价值两亿多人民币的英国采煤机,但是由于和中国电压不匹配而用不起来,矿上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向我请求帮助。经过观察研究,我决定用改变绕阻的方式调整机器对中国电压的匹配性,为了早点让机器派上用场,我带领有经验的技术员们加班加点精心设计,经过多次修改线圈调试机器实验,最后,终于成功通过改变绕阻让机器转起来了,可以投入使用了。我没觉得有什么,只不过是用自己所学解决了一个实践问题的小事。但是矿上的领导非常重视,不然那么贵的机器不就浪费了吗?时任山东矿院副院长的李传高也对我竖起了大拇指。
我对学生的管理多采用“无为而治”的态度,特别是通过改装采煤机的事学生对我比较佩服。“文革”的时候,我跟学生讲,“愿意学习的同学就请留在教室里好好听课,如果同学有别的想法我尊重你的选择,但只要一个学生在教室里,我就会跟大家好好讲课”。事实证明,大多数同学是愿意学点知识、长点能力的,大部分同学都选择了留在教室里认真听课。当老师,就要对学生负责,让学生觉得知识有用了,自然就愿意学习了。
除了正常的教学,我还承担了不少额外的工作,当时咱们学校招收了一批留学生,其中分给我和赖昌干老师一名俄罗斯的留学生,中文名字叫王芳,俄文名叫卡尔波夫·维克特洛维奇,学习自主能力也很强,给她指定的书籍都会好好看。同事吴荣光到美国去做访问学者,吴老师带的研究生就没人带了,“怎么办?上了咱的学校就是咱的学生啊”,我就帮着指导他做毕业论文,最后这位研究生顺利毕业走向工作岗位了。
我们科大干事的氛围非常好,每个人都尽职尽责,还尽最大努力互相帮助。当单位提出推荐青年教师外出进修时,我就利用自己同学在清华教书的关系热情地推荐了青年教师王卓鹏,王卓鹏在清华大学电磁场与微波技术专业硕士毕业后,到威九weijiu(中国)信电学院工作,已经成为一名业务骨干。
选自《科大故事①》(2016年9月出版)(讲述:张书田 整理:宋荣华)